盐

凄舞

                                盐
　　弟弟已拼尽气力，甚至丢了他的双影剑，和比情刀。他的衣服被刀锋割得褴褛，他的身体被剑锋刺成鳞伤。
　　他便被绑在一张大铁床上，手心和脚心钉了四根大长钉，流出的血已结成了黑色血痂的长虫。
　　这在一个奇怪的大厅，四角的壁炉里燃着冷火。弟弟就在这中央死睡着。
　　“看他的心是不是真碎的？”周旁围着的人说话了，亮出匕首。——好奇的匕首换面成手术刀，在心口顺着肋骨划了一刀：心倒还完整，而上面一道一道的伤痕很明显，似刚痊愈过，如树叶的脉胳。胆大的一个人用手指一触，即又都迸裂了，鲜血涌出。
　　这时姐姐从外面冲进来，披头散发，挟了一身风雪，落在弟弟身边。
　　“弟弟！弟弟！！”她唤不醒弟弟。
　　“炉里的火旺些，这里温暖些，你弟弟或许好受些。”有人撺掇地递过一碗油，姐姐将油泼进壁炉，火焰腾地暴涨。
　　弟弟身上突地疼了一下，睁开了眼。
　　“看，你弟弟醒了，不是么？”穿着奇怪衣服的人又说，“他的心还在跳。将药洒上，或许能愈合了。”拿出一小袋白色晶体的粉末，又倒在姐姐的手心。
　　姐姐做不出判断，或者她跟本忘了。——手颤抖着往弟弟心口上洒。——却看见弟弟身上的肌肉暴涨，血脉贲张，手足四心又迸射出血的红树来。弟弟的面目扭曲成一个漩涡！
　　苦楚渐次麻木的中间，弟弟分明辨出往自己伤口上洒盐的竟是自己的姐姐！他定了定，努力想分清身上的两种痛，但那一种都是心痛。此刻，他方体验到了生命的真愉悦！——拯救的扼杀扼杀了拯救——盐的润泽使得血脉紧系之情愫的升华绽放穿破血泊盛开成将来璀璨夺目的一棵花！
　　“我爱你，姐姐！”他逼尽游丝的力发出一个近乎无声的欢叫，脸上的漩涡的中心漾出一圈奇异的波纹——真的笑……
　　——姐姐，我爱你！？＃￥％＊—＋……